天桥底下，茶馆儿里，老几位正围着桌子，就着一壶酽茶，嗑着瓜子儿，聊着天儿。

李明抬起头，揉了揉酸胀的眼睛，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——20:58。

“还有两分钟……”他心里默念，有些紧张，又有些期待。

林晨曦盯着自己胸前的工牌，眉头紧锁。

那块曾经象征着荣耀与地位的蓝色工牌，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。一周前，它还只是边缘略微模糊，像被橡皮擦轻轻擦过。现在，中间的公司logo已经淡得几乎看不清，只剩下名字和工号还勉强辨认。

李二嫂最近有点烦。

这世道，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。

王妈坐在小板凳上，手里择着一把刚从胡同口买来的菠菜，叶子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珠，像是刚哭过的眼睛。今儿个是三八妇女节，可这跟她王妈有什么关系？她还是得早起，还是得伺候一家老小，还是得为了几毛钱跟菜贩子磨上半天嘴皮子。

2024年的春天，比以往来得更喧嚣一些。两会期间，张凯丽的一句“35岁就业门槛”，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，激起层层涟漪，最终汇聚成汹涌的舆论浪潮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娱乐八卦，而是时代焦虑的集体爆发。

天儿刚擦亮，灰蒙蒙的，瞧不见一丝儿太阳的影子。老北京的胡同里，静得像能听见蚂蚁搬家的动静。我这把老骨头，却怎么也睡不踏实了，心里头堵得慌，像是压了块磨盘。

老李退休了，日子突然空得像刚洗过的白瓷碗，能照出人影儿来。

老伴儿前年走了，儿子在国外，一年也难得回来一趟。老李就这么一个人，守着一套两居室的老房子，数着墙上的斑点过日子。

北京的胡同里，最不缺的就是故事。

就拿这堵墙来说吧，青砖灰瓦，坑坑洼洼，瞧着不起眼，可年头比这胡同里住着的几户人家加起来都长。打前清那会儿，这墙就立在这儿，围着个四合院，里头住着一户姓赵的旗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