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渊寄来的包裹
城市,这座钢铁与玻璃构筑的巨大迷宫,在黄昏时分吐纳着疲惫的霓虹与喧嚣。而在迷宫深处,一扇毫不起眼的窗户后面,住着老王。老王,一个名字如同街边石子般普通,他的存在,也像石子,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,沉寂在都市的一隅。他曾是工厂里一颗勤恳的螺丝钉,用半生时光打磨,换来晚年这间斗室的安宁,以及存折上那一串略显单薄,却足以慰藉风烛残年的数字。
城市,这座钢铁与玻璃构筑的巨大迷宫,在黄昏时分吐纳着疲惫的霓虹与喧嚣。而在迷宫深处,一扇毫不起眼的窗户后面,住着老王。老王,一个名字如同街边石子般普通,他的存在,也像石子,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,沉寂在都市的一隅。他曾是工厂里一颗勤恳的螺丝钉,用半生时光打磨,换来晚年这间斗室的安宁,以及存折上那一串略显单薄,却足以慰藉风烛残年的数字。
街角的王二死了。
刘文海,或者按他更习惯的称呼,刘老师,正在心里默默地倒数。还有四十七天。四十七天,他就能从这站了三十多年的讲台上退下来,揣着那份不算丰厚但也足够他回乡下养老的退休金,去侍弄他早就规划好的那片小菜园了。阳光、泥土、还有无所事事的自由——这对于一个月拿着两千块工资,在城市边缘租着一间狭小屋子的老教师来说,简直就是天堂的预告片。
赵老四又一次从那栋灰扑扑的楼里出来,天色也是灰扑扑的,像积了五年的尘。街上的杨树倒是绿得发亮,不知羞耻似的。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,他的女儿,那个名字他 ormai 不太敢在心里默念的女儿,还“住”在楼后面的那排房子里,冷冰冰的,等着。等着什么呢?等着他付清那一笔“长眠的费用”。
王二炚(光),人称小王,其实早不小了。奔五张的人,头发先自个儿着急,白了一半。可在这衙门里,论资排辈,他还得算“小王”。谁让他进来得晚呢?托了七大姑八大姨,烧了不知多少香火钱,好不容易才在这不咸不淡的档案科弄了个事业编。铁饭碗!想到这仨字,王二炚夜里睡觉都能乐出声儿来。老婆孩子热炕头,外加每月按时到账的工资和那点儿不高不低的福利,这就是他王二炚后半辈子的念想,是他能在胡同里挺直腰杆儿的本钱。
2000年,新世纪的曙光刺破天穹,万籁俱寂中,一声婴啼,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降临。他,在万众瞩目下诞生,被冠以“世纪婴儿”的美名,仿佛携带着整个时代的祝福与期许。媒体的闪光灯追逐着他成长的每一个瞬间,他的人生,被预设了一条光明坦途。
阳光,被厚重的铅灰色窗帘无情地阻挡在外,只在缝隙间漏出几丝微弱的光线,像苟延残喘的希望。房间里,弥漫着陈腐的咖啡渣滓和挥之不去的焦虑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