霓虹灯下的空口袋
北京,这座巨大的、吞噬着梦想也铸造着梦想的熔炉,总是在不经意间上演着比戏剧更离奇的真实故事。林薇,就是这出戏里一个看似光鲜的角色。
北京,这座巨大的、吞噬着梦想也铸造着梦想的熔炉,总是在不经意间上演着比戏剧更离奇的真实故事。林薇,就是这出戏里一个看似光鲜的角色。
老王觉得自己像他修补的那些老座钟一样,在时间的洪流里,滴答滴答地走向某种必然的寂静。他的钟表修理铺,藏在南城一条快被遗忘的巷子深处,与外面那个为每克黄金涨到1039元而疯狂的世界,仿佛隔着一层蒙尘的玻璃。
老王,全名王建国,一个名字里藏着时代印记,如今却只在东城区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扫着落叶和浮尘的人。他六十有三,背微驼,像胡同里饱经风霜的老槐树,沉默地看着日升月落,车水马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热闹。他的世界,就是这百十米长的青石板路,以及每月那点微薄的退休金,勉强够他糊口,顺便喂喂胡同口的几只流浪猫。
老王觉得,这城市的霓虹灯,有时候亮得像催命符。尤其是银行寄来的那封信,白纸黑字,措辞客气,却比冬天的寒风还刺骨——再不缴清拖欠的三个月房贷,他那鸽子笼似的家,就要挂上法拍的牌子了。
他的阵地,在一条不算繁华、但烟火气十足的小巷口。一块油腻腻的招牌,上书“老王记卤鹅”五个歪歪扭扭的字,是他在这个庞大都市里唯一的坐标。每当夜幕低垂,那口用了十几年的大锅便开始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,浓郁的卤水香气,混杂着八角、桂皮和某种秘而不宣的香料味道,是附近街坊和晚归打工仔们最熟悉的慰藉。
梅姐的铺子,与其说是店,不如说是一个微缩的热带雨林。各种塑料花、小摆件、节日饰品层层叠叠,从地面一直攀爬到天花板,几乎要将那盏接触不良、忽明忽灭的白炽灯也吞噬进去。空气里弥漫着塑料、胶水和一种难以名状的、属于“世界工厂”心脏地带的尘埃气味。梅姐就坐在这片“雨林”的中央,一台老旧的电脑屏幕映照着她略显疲惫但依旧精明的脸。
老王,全名王富贵,可这名字大概是他爹妈能给他最不靠谱的遗产了。他在这个钢铁丛林的城市里,更像是一棵营养不良的老树,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勉强扎根。这天是清明,窗外的车水马龙依旧喧嚣,但老王屋里却弥漫着一股独特的烟火气——不是厨房的油烟,而是祭祖的香火。
老王,王记鲜毛肚的第三代传人,一辈子跟牛下水打交道,自认见过的世面,比火锅里涮过的毛肚种类还多。他的店开在市井深处,霓虹灯的光芒勉强能打湿他那块褪色的招牌。店不大,空气里永远弥漫着香料和生鲜混合的、一种诚实而粗粝的味道。熟客们都知道,王记的毛肚,七上八下,爽脆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