卤味摊上的梦与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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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平的秋风,凉飕飕的,透着股子薄情。天色刚擦黑,华灯初上,还没上得彻底,零零星星的光晕染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。老李头儿的卤味摊子,就在这胡同口儿,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,勉强照亮那一小方天地。灯泡下,是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,和一锅咕嘟冒泡的老卤。
北平的秋风,凉飕飕的,透着股子薄情。天色刚擦黑,华灯初上,还没上得彻底,零零星星的光晕染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。老李头儿的卤味摊子,就在这胡同口儿,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,勉强照亮那一小方天地。灯泡下,是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,和一锅咕嘟冒泡的老卤。
老马,大名马德胜,可一辈子,他觉着自己活得挺“失败”的。名字是爹妈给的,图个吉利,盼个出息。可这“得胜”二字,搁在老马身上,多少有点儿讽刺的味儿。他在城北一个半死不活的街道工厂里混了快三十年,厂子效益跟秋后的蚂蚱似的,一年不如一年。他呢,也就是个看大门的,顺带着管管收发,每月拿着饿不死也撑不着的仨瓜俩枣。
老王,王记鲜毛肚的第三代传人,一辈子跟牛下水打交道,自认见过的世面,比火锅里涮过的毛肚种类还多。他的店开在市井深处,霓虹灯的光芒勉强能打湿他那块褪色的招牌。店不大,空气里永远弥漫着香料和生鲜混合的、一种诚实而粗粝的味道。熟客们都知道,王记的毛肚,七上八下,爽脆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