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的斑点
这年头,谣言比麻雀还飞得快,人心比墙皮还容易剥落。
就说成都吧,好端端的一个“天府之国”,非得给扣上个“艾滋病十七万”的屎盆子。这数儿,比茶馆里摆龙门阵的人都多,比春熙路上走的腿儿都密。您说这邪乎不邪乎?
起先,这话茬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,谁也说不清。就跟胡同口那棵老槐树上的鸟粪似的,冷不丁就掉你头上。有人说是从洋人的网站上飘过来的,有人说是几个闲汉嚼舌根嚼出来的。反正,就这么着,一传十,十传百,比病毒蔓延得还快。
起初,大家伙儿也就是当个笑话听。谁信呢?成都人爱吃火锅,爱摆龙门阵,可不爱得这“洋病”。再说,真要是有十七万人,那得是多大的动静?医院门口不得排起长龙,比抢购打折猪肉的队伍还壮观?
可架不住这谣言长了翅膀,飞进了千家万户。有那胆小的,开始嘀咕了:这事儿不会是真的吧?要不,咋没人出来管管呢?有那爱凑热闹的,更是在茶馆里、麻将桌上添油加醋,说得有鼻子有眼,就跟亲眼瞧见似的。
最可气的,是那些个“键盘侠”。平日里,他们躲在屏幕后面,敲敲打敲,自诩“正义之士”。这回可逮着机会了,一个个义愤填膺,在网上敲打着键盘,把成都说得跟人间地狱似的。他们也不想想,这十七万的数字,得是多大一个窟窿?这窟窿,得用多少人的血泪才能填满?
官家也坐不住了。赶紧出来辟谣,又是发通告,又是开记者会,就差没把祖宗八辈儿都请出来作证了。可这年头,信谣言的比信官家的多。你说你的,我信我的,谁也甭想说服谁。
这事儿,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住的四合院。院子里有堵老墙,年久失修,墙皮斑驳 脱落,露出里面的砖头。孩子们爱在墙上乱涂乱画,今儿画个王八,明儿画个蛋。大人们见了,就拿石灰水刷一遍。可过不了几天,新的涂鸦又冒出来了。
这谣言,就像墙上的斑点,越描越黑,越擦越多。你越是想把它抹掉,它越是往你心里钻。
这世道,真是变了。变得让人看不懂,摸不透。你说这人心,咋就这么容易被蛊惑呢?你说这世道,咋就这么容易被扭曲呢?
我这心里堵得慌,就像吞了一只苍蝇,吐不出来,咽不下去。我真想扯着嗓子喊一声: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!
可我不敢。我怕我这一嗓子喊出去,就被当成造谣的给抓起来了。
这世道,还是少说话,多看戏吧。只是,这出戏,演得实在让人心寒。
横竖睡不着,这城市的夜晚,静得像坟墓。我点上一支烟,透过烟雾,仿佛看到了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。他们,或许就是下一个“墙上的斑点”。这斑点,何时才能真正被抹去?这人心,何时才能真正被照亮?
这问题,横亘在历史的尘埃中,无声无息,却又震耳欲聋。
这世道,怕是还要再乱上一阵子。